坚持是一种幸福。

和小叶问：“小光头，哪天我不理你了，你怎么办？”

于光耀说：“你不会不理我的。”

和小叶不高兴了：“你就耍小聪明，万一哪天我不理你了，你怎么办？”

于光耀回答：“我会跟在你的屁股后面缠着你哄着你说话。”

“那这些都不管用呢？我依然不理你呢？甚至冲你发脾气，让你滚，让你不要和我说话，不要理你，不要见你，不要，不要，不要一切呢？”
于光耀沉默了，和小叶俯下身子，仰视着于光耀沉下的脸。那时候，于光耀的表情似乎滴出了水，而和小叶就在那里接着。

“小叶子，那个时候我会沉默，选择跟在你的背后，看着你，望着你，渴望着你打个招呼让我跟上，盼望着你回头重新拉起我的手。”于光耀抬起了头，双手捧着和小叶的脸，两张脸面对面，平行着，于光耀的胳臂一动不动，仿佛动一动和小叶就会扭头不听似的。

那天，黄昏拉来朱霞遮蔽了蓝天，广场上觅食的鸽子一哄而散，人工池水倒出昏黑的红塔影子，褐色的实木长椅上和小叶与于光耀并肩依偎坐着，一动不动。

那个时候的于光耀想了很多，也好像什么都没有想，那天的记忆是那样子的平静，似一滩没有流动的水，没有波浪，没有起伏。可是，就因为这么平静，于光耀记住了这段对话，因为当时于光耀看到了和小叶眸子里的哀伤，那时候于光耀的心很痛很痛，却什么都说不出口，那个时候于光耀想一把将和小叶揽入怀中用尽力气搂着，却什么都做不出。

“你会放弃吗？”“不会！”

沉浸在爱中的人的是幸福无知的，许下着承诺，盟下了誓言。一句话可以让心情瞬间由悲伤痛苦转为甜蜜幸福，一个动作也能让人从喜悦快乐瞬间跌入忐忑不安。因为在乎，于是将幸福痛苦放大到整个世界，因为重要，于是将快乐哀愁填充到整个心房。

那个时候的于光耀不知道后来，那个时候的和小叶也不知道后来。在那一刻，阴云慢慢从天边飘来，朱霞开始暗淡，遥远的天边黑云翻滚，而这一片天空还残留着一片淡红，两片天空中间那若有如无的云彩让天空变得辽阔而又不可捉摸。

“不要离开我，挽留我，好吗？”“我不会放开你的手。”

不会放开你的手，可是如果你告诉我我抓着你的手你很疼呢？

那个时候的于光耀没有想到这个问题。

那一刻，夏季的阵雨来临之前两个人的心事暖暖的。那一刻，如火的夏日让两个人忘记了夏季的天气善变。而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的一场场阵雨，来的快，去的也快，来的时候凉凉冷冷，走了之后又是如火热烈。可是，一场场的阵雨过后，秋天就来了，秋天的雨来了之后，越来越凉，越来越冷，再也没有了夏天的红火。越来越凉，越来越冷，直到到了冬天，平平常常都要比夏天的雨时更凉，更冷。

于光耀想着一切，望向那个无数次望去的方向，等待着春天。